【叶蓝】停与行
*OOC预警！
*旅行者×咖啡师
此时正是午后，阳光有些烤人，却还能够接受。
小巷里的咖啡馆轻掩门扉，外面支着一张小黑板，上面的字干净利落，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。
“叮铃——”
门铃响起，蓝河正握着一只咖啡杯细细擦拭，闻声抬头看向来人。
进来的是个背着包的男人，那男人比他要高一些，穿着身休闲服，长的挺好看的。
“你好，请问要喝点什么？”他微笑着对上男人漆黑的眼睛。
“嗯……”男人有些懒洋洋地看了一眼店内的小黑板，然后不动声色地扬了扬眉，“一杯曼特宁。”
蓝河顿了顿，“好。”
叶修随便拉开了一张凳子坐下，他一边放下包，一边看着蓝河做咖啡。
青年垂着头，握着手冲壶慢慢注水，咖啡的香气在小小的咖啡店中氤氲开来。
叶修从包里拿出一个素描本，冲着蓝河道：“你好，介意我画你吗？”
蓝河抬起头看了一眼素描本，微微笑了笑，“不介意，作为报酬，你能给我看看你的素描本吗？”
“好啊。”叶修拿出铅笔，打开素描本。
咖啡店里静悄悄的，只有机器运转的声音和铅笔在纸上描绘的沙沙声。
“你的曼特宁。”
叶修放下素描本和笔，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。
“啊，很不错的咖啡。”叶修说着，放下咖啡杯，“你想看看吗？”
“什么？”蓝河一愣。
“我的素描本。”叶修把素描本推到蓝河前面。
蓝河拉开椅子坐下，翻开了素描本。
只有几张是人物素描，大部分都是对自然风景人文风光的描绘，很神奇，就算通篇都是铅笔绘成，他似乎能看见景物的颜色。
北方秋天的街道，澄澈高远的天，西北辽阔的草原，还有连绵的雪山，明明是在网上已经看腻了的东西，在这个素描本上，却像是有着魔力一般吸引着他的眼睛。
他慢慢翻看着，叶修坐在他的对面，一边品尝着咖啡，一边细细地打量着蓝河。
很温和的青年，五官并没有太过出色，但是组合在一起就是让人感觉很舒服，有着媲美那些高级咖啡馆中的咖啡师的水平，却选择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守在这家并没有几个客人的咖啡馆中。
——他突然对这个青年有了一点兴趣。
毕竟在现在这个社会，像青年一样选择偏居一隅的人也不多。
蓝河翻的不快，但是素描本上的成品并不多，大多都只是半成品，他很快就翻到了自己的那一页。
干净整齐的吧台，摆放有序的咖啡机，青年站在吧台里面，低着头看着正在过滤的咖啡。
虽然也是半成品，青年的五官都还没有细画，却依旧能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息，就像是冬日的阳光，让人浑身舒坦。
“画的好棒。”蓝河合起素描本，“你一定是个很有名的画家吧。”
叶修顿了一下，脸上还是有些懒洋洋的神色，“也不算吧，确切来说，我是个旅行者，画画只是我用来记事的方式而已。”
他抬眸对上蓝河偏琥珀色的眼睛，“遇见了不想忘记的，就想用画记录下来。”
蓝河心中一悸，下意识躲开了叶修的目光。
叶修微微勾了勾唇，正准备出声调侃几句，来人了。
“叮铃——”
“蓝河，来杯咖啡。”
蓝河连忙站起身，笑着走向来人，“得了吧你，你根本就喝不了咖啡。”
“那东西那么苦，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喝。”来人撇撇嘴，“诶，我就是来给你说一声，明天晚上一起吃个饭呗，哥几个都在。”
“绕岸也在？”蓝河问了句。
“呃，在。”来人面露尴尬，“唉，没事，他又影响不到什么，况且，你现在也没跟我们一起了，他更没什么影响了，你说是吧？”
蓝河犹豫了一会儿，“好吧。”
“那说定了啊，一定要来。”来人笑嘻嘻地摇摇手机，“确定后给你地址时间。”
“好。”蓝河点点头，看着那人离开了。
“蓝河？”某位似乎没什么存在感的客人突然开了口，“听着不像名字啊。”
“以前取的外号，结果就喊习惯了，现在就算是我的第二个名字吧。”蓝河笑笑，情绪似乎比刚才看上去低落了几分。
叶修见状，也不揪着这个话题，转了个弯，“你这咖啡馆位置还真的偏，没想过换个地方多赚点钱？”
“我又不差钱。”蓝河失笑，“我只求自己过得舒坦点。”
“有女朋友吗？”叶修笑着问。
“谁看得上我啊，我这小破店能赚几个钱？”蓝河自嘲，“看缘分吧，命里有时终须有。”
“你倒是看得通透。”叶修道。
“当然，说什么也不能亏待自己吧。”蓝河慢慢研磨着咖啡豆，“旅行者，你这次在羊城待几天？”
“不知道，看心情吧。”叶修收好素描本和笔，站起身，“咖啡很好喝，你的那幅画能不能画完，看缘分吧。”
他的眼睛里有着细碎的光，好看极了。
蓝河不由呆了几秒，方回神笑道：“好啊，多来这边坐坐啊，也许就能画完了。”
叶修对着他摆摆手，然后推门走了出去。
从这天起，叶修每隔个几天就要去小巷里的咖啡馆坐个十几分钟，每次只点一杯曼特宁。
小咖啡馆的生意还是有些惨淡，偶尔还能看见除叶修之外的客人，但大部分时间，都只有叶修一个客人。
青年却依旧一副温和的样子，这家咖啡馆能不能赚钱看样子对他来说确实不重要。
他们很多时候都会聊天，从天南聊到海北，从叶修的旅行经历聊到蓝河成为一位咖啡师的过程。
不说有多默契，但两人显然对对方都是十分满意的，也似乎有了些难以预料的感情在慢慢发酵。
只是谁也没有捅破两人之间的窗户纸罢了。
“蓝河，我要走了。”叶修在蓝河放下曼特宁时，低声道。
“你，要去下一个城市旅行了吗？”蓝河愣了很久，久到叶修拿出了素描本才回过神来。
“对。”
“那你……想好去哪座城市了吗？”蓝河嗓子有点艰涩，他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。
——没错，他喜欢上叶修了。
这个男人，在这段时间里，以一种润物细无声的姿态一点点侵占了他的心，让他缴械投降。
“还没有。”叶修抬起头看着他，神色间少了几分懒散，“蓝河，你要……”
和我一起去吗？
和我一起，走遍世界的每个角落，走过寒来暑往，一直走到生命的尽头。
蓝河轻轻后退了一步，打断了他。
“那，祝你一路顺风。”
叶修咽下了未出口的话。
他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，才笑了笑，“好。”
这次的咖啡，他喝得有些慢了；而蓝河，也没有过来和他聊天，只是一个人坐在吧台里，把玩着手机。
咖啡再多也有喝完的时候。
叶修放下空的咖啡杯，走到吧台前。
“蓝河。”
“嗯？”蓝河抬起头。
叶修递给他一个纸筒，“送给你的。我走了。”
“……再见。”蓝河怔怔地接过纸筒，像往日一般看着男人的背影被咖啡馆的门挡住。
可这次，他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，再也不会来喝他做的曼特宁了。
蓝河打开纸筒，抽出了里面的东西。
那是一幅画，是他很熟悉的画。
——因为画上是他。
但是这副画很特别。
这副画不再是只有铅笔的单调色彩，反而用了颜料。
大片大片的暖色铺陈在纸上，画上的青年握着手冲壶，神色温和地看着正在过滤的咖啡，有明亮却不刺眼的阳光照进来，打在青年的身上，笼罩在干净整齐的吧台上，温暖极了。
蓝河眼圈一红。
其实他和叶修都明白，他不会跟叶修走。
说到底，还是不够爱。
若是够爱，叶修怎么会明知他追求安稳的情况下仍然选择去旅行呢？
若是够爱，他又怎么会拒绝叶修放弃这里的一切和他一起去旅行呢？
还是那句老话。
命里有时终须有，命里无时莫强求。
莫强求……
蓝河看着手里的画，明明只是一幅画，他却仿佛闻见了咖啡的香气。
莫强求……吗？
三年后。
曾经的天才画家一叶之秋用叶修的名字回归，在羊城办了一场画展，画展名字叫旅行者。
消息一出，以前圈中的好友，圈中的竞争对手，还有一叶之秋的粉丝都炸了。
好友们想来看看叶修近况，竞争对手想来看看当初的天才是否已经江郎才尽，粉丝们想来看看偶像的新作。
——毕竟，自一叶之秋宣布停笔已经有几年了。
叶修拖着行李箱，站在小巷里。
小黑板没有了，窗明几净的咖啡馆没有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家很普通的杂货店。
叶修走进了杂货店。
“你说之前那家咖啡店啊？”
“两年前就转给我了。”
“店主？不知道。”
“当时是直接从中介手里租的。”
华灯初上。
叶修拖着行李站在小巷里，手指间燃着一支烟。
他看着原本是一家咖啡馆的杂货铺，心里突然涌上了些许酸涩。
如果他当初，选择留下来和蓝河一起生活，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错过了？
他活了二十多年，忤逆父母离家出走，在最巅峰的时候选择停笔，一个人背着包走遍祖国的各个秀丽风景，尝试着用其他角度去解读那些动人心魄的美景。
他做了那么多世人不理解的决定，可他从不后悔。
但是现在……
他似乎有点后悔了。
他还想再看看那个笑起来会露出一个小酒窝，整个人都是毫无棱角的温柔的青年。
他活了二十多年，遇见了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，可只有蓝河，他想和他共度一生。
画展如期举行。
其实并没有太多的画，但是那些画一幅幅都是珍品，也不是当初蓝河见过的只是一张简单的铅笔素描，它们摆在展厅里，接受着观赏者们的赞美之词。
人们怎么也没想到，叶修宣布停笔后这些年，他的画技竟然不退反进，让那些想看他笑话的人哑口无言。
只是奇怪的是，展厅的正中央，空了一个位置，那里本应该是摆放画家最好的作品的。
为什么是空的？
叶修又一次走到了那条小巷。
“蓝河……”
其实说来好笑，他居然连蓝河的本名是什么都不知道。
叶修又点燃了一支烟。
他其实烟瘾很大，但是每次去找蓝河，他都不会抽烟，只是不想让自己的身上沾染烟味，教蓝河闻见。
手机铃声响起。
“喂？叶修！你人呢？说好一起吃个饭忘了吗？还有你那副空着的画哪去了？不会是被人偷了吧？可别啊，我还想看看你的巅峰之作呢！话说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？怎么停了笔技术更好了？唉，准确来说不是技术更好了，我也说不出来那种感觉，而且你的画居然给了我两种感觉，你是不是发生过什么？告诉我告诉我！”
“知道了知道了。”叶修敷衍地应了一声，然后挂断了电话。
他又抬头看了一眼杂货店，转身走了。
“旅行者”画展。
青年背着包，停在了一幅画的面前。
那是北国澄澈高远的天空，他曾经在一个人的素描本上看到过，然后他也亲自去了，他走过了那素描本上画的所有地方。
而如今，他又循着素描本，回到了羊城。
“叶修，我想你了。”
画展中心空了一幅画，恰好把叶修的作品分割成了两半。
前一半是自由。
后一半是孤独。
喻文州站在空缺的地方，看了好一会儿，他才看向身旁一直没有说话的男人，“前辈，这副画……”
叶修怔了好一会儿，其实他是今天第一次来自己的画展，但这个空位，是他吩咐的。
“那幅画啊……”叶修笑了笑，“是我最喜欢的一幅画，送人了。”
那幅画是他最好的作品，画上的人是他念念不忘的人。
“送人了？”喻文州难得愣住了。
叶修后期画里的孤独，是因为那个人吗？
“那那个人……”
“我和他，走散了。”叶修说着，面上带了点苦涩，然后他对着喻文州道，“你先看看吧，我出去抽根烟。”
叶修靠着墙壁，垂着眸点燃了一支烟。
他又想起了蓝河。
他曾经以为蓝河只会是他人生中的一个过客，就像是他曾经在旅行中遇见的形形色色的人一样，他们可以在他心里留下痕迹，但是却不能影响到他。
他错了。
他可以在画画时不让自己想起蓝河，但夜深人静的时候，他还是会不可避免地想起蓝河，想起那个窗明几净的咖啡馆，想起那杯手冲曼特宁。
“…叶…修…？”
他猛地抬起头来。
朝思夜想的青年站在离他不远处，阳光落在他身上，看不清楚他的表情。
——像做梦一样。
“蓝河……”叶修掐灭了烟，向前走了几步，终于看清楚了他的脸，“蓝河。”
“叶修。”青年微微笑着，一如往常的温和，但是眼圈却微微红了，“我来把画还给你。”
此时已经将近黄昏，画展关闭了，人们匆匆离去，没什么人注意到这边。
喻文州倒是发现了，但是他没有上前，只是给叶修发了条消息就独自离开了。
原本喧闹的画展外倒是立刻安静下来了。
叶修原本满腔的热情瞬间被浇灭了一半，他身子都僵硬了。
“什么意思？”
他们果然还是错过了吗？
蓝河压根不知道叶修的想法，现在的他只想赶快向叶修表明自己的心意。
想着，他又上前几步。
叶修想：怎么就真的错过了呢？也太快了吧，他还没做好准备。
他退后了一步，“蓝河，你……”
“什么？”青年停下脚步，疑惑的看着他。
“你先别还给我吧。”叶修道，等他再做做心理准备。
“啊？”
“那什么，我还有事，先走了。”叶修转身就走，刚走了几步，又转身看着一脸茫然的蓝河，“我这段时间都会在羊城画展这边，你可以来这边找我。”
蓝河茫然地看着叶修远去的背影，茫然过后又有些失落地垂下头。
叶修他果然还是不会在羊城停留。
他复又抬起头来。
蓝河啊蓝河，他不想停下来你就一直跟着他，反正，不要分开就对了。
两年前他就卖掉了咖啡馆，选择沿着叶修的素描本上描绘的地方一个个走遍。
看他看过的风景，见他见过的人们。
去看看他眼中的风景，看看那个原本彩色的世界。
世界那么大，让我跟着你的脚步，将这世界赏个遍。
不过，虽然叶修说着都会在画展这边，可是蓝河已经有几天没有见到过叶修了。
蓝河再一次逛完画展，看着对比起前几天来说已经大大减少了的人群皱了皱眉。
——叶修，不会是在躲着他吧？
可是，为什么呢？
他已经不喜欢他了吗？
那如果真的是这样，他做的事，还有意义吗？
“你好。”有陌生的男声在他身后响起。
他转过身，是一个有些面熟的青年，戴着副眼镜，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。
“你是在和我说话吗？”蓝河问。
“对。”青年微微一笑，“我叫喻文州，你呢？”
喻文州！
是那个很有名的画家，和叶修同级别的大神！
怪不得他觉得眼熟。
蓝河惊讶地又看了喻文州几眼，才道：“许博远。”
喻文州点点头，看着满室的画，“你喜欢叶修？”
“啊，对。”蓝河应了声，“他的画很好看，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。”
“不，我的意思是，”喻文州推了推眼镜，“你喜欢叶修这个人吗？”
“！”蓝河睁大眼睛看着他。
喻文州微笑。
太单纯了，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，所以那天前辈是怎么误会的？
“你……”蓝河犹豫着，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叶修是我的前辈。”喻文州说，“他是不是送了你一幅画？”
“对，我准备还给他。”
喻文州面露讶然，“为什么要还给他？”
蓝河有些不好意思，“我想和他在一起。”
喻文州没听明白，但他也看出来蓝河没有多说的意思，于是也中断了这个话题，道：“今天晚上可以跟我们一起吃饭吗？”他顿了一下，“前辈也会来。”
蓝河本来想拒绝的，毕竟两人刚刚见面，结果听到叶修也在，立马点了头。
喻文州留下了地址和电话号码后离开了。
蓝河看着手里的纸条，做了几次深呼吸。
今天晚上和叶修摊开了讲。
晚上，景香苑。
装潢雅致的包厢中，坐了大概五六人，全是绘画界有名的画家。
“队长队长，怎么还不开饭啊？我要饿死了！”黄少天看了看叶修，“老叶，你这几天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啊？都感觉不是你了。”
喻文州笑了笑，“再等等，还有人没来。”
“还有人？”黄少天看了一眼包厢里的人，他们相识的又同时都在羊城的画家基本上都在这儿了，还有谁没来？
叶修倒是无所谓谁来，他这几天正在纠结到底去不去找蓝河。
叶修啊叶修，洒脱如你，如今也会患得患失吗？
包厢门被推开。
“抱歉，赶上下班高峰期，堵车来晚了。”青年歉意地对着喻文州笑笑，然后目光落在了叶修身上。
叶修正看着他，神色错愕。
“没关系。”喻文州看了一眼叶修，“你坐前辈旁边吧。”
蓝河点点头，入了座。
“诶，你是老叶的朋友？”黄少天道，“你好你好，我叫黄少天。”
“你好黄少，我叫许博远，我特别喜欢你的画！”蓝河眼睛一亮，说起来，那么多画家，除去叶修，他最喜欢的也就是黄少天了。
叶修在旁边轻哼一声。
蓝河缩了回来。
晚餐将近尾声，蓝河起身去了厕所，叶修尾随。
包厢中的人露出心照不宜的笑容，只有黄少天头也不抬地吃饭，丝毫不关心。
蓝河上了厕所出来，看见叶修站在走廊上，指尖夹了支还没点燃的香烟。
——就是这个机会，跟他表明心意！
蓝河想着，刚要上前，就看见叶修朝自己走来。
“蓝河。”叶修站定，“我有事想跟你说。”
“我也有事想跟你说。”蓝河道。
“我先吧。”叶修放下烟，看着蓝河的眼睛，“蓝河，我知道你把咖啡馆卖掉了，现在羊城地价很贵，所以……”
“你缺一个和你合伙开咖啡馆的人吗？”
“啊？”蓝河消化了半天，“叶修，你这是……在给我……表白吗？”
“对啊。”叶修觉得自己的表白没有一点问题，自己品品，感觉还有点浪漫。
“噗！”蓝河没忍住笑了。
“诶，怎么的？笑什么？”叶修有些无奈，“哥还是第一次给人表白呢，小蓝，该给个答复吧？”
“我不缺一个合伙人，不过……”他看着叶修茫然的眼睛，笑容扩大，“我缺一个和我一起过日子的人。”
叶修没有说话。
“怎么了？傻了？”蓝河话音刚落，就被叶修拉着，拉进了旁边的杂物间。
“叶修，你……”蓝河还没说完，唇上突地贴上了柔软。
他瞪大了眼睛。
漆黑的杂物间里，叶修把蓝河抵在墙上肆意亲吻。
眼睛看不见，触感却更加强烈。
静谧的空间中，只能听见唇舌交缠的声音。
空气不断升温，似乎只要一点火星就能把两人点燃。
叶修的手滑进蓝河的衣摆，抚摸着青年滑腻的肌肤。
他的唇移到青年的耳畔。
“蓝河，”他的声音沙哑，贴在蓝河耳边让他身子都酥了一半，“我好想你。”
蓝河轻轻喘息着，懵了好一会儿，“我也是。”
叶修又亲了他一下，然后放开了他。
“所以，你为什么要把画还给我？”
“画？”蓝河此刻脑子成了浆糊。
叶修失笑，摸索着把蓝河的衣服理好，又拉着他走出漆黑的杂物间。
光线落在蓝河脸上，青年嘴唇有些红肿，眼眶湿润，一副眉目含情的模样。
叶修轻轻吸了口气，忍住了再把他拉进杂物间亲吻的冲动，凑到蓝河耳边，“小蓝河，收着点，这还是在外面呢，等回了家，想怎么做就怎么做。”
蓝河总算是回过神来了。
他脸一红，跑到洗手间冲了把脸。
总算好多了。
“现在可以说说了吧，为什么把画还给我？”叶修倚在门框上，看着蓝河。
“那不是你给我的离别礼物吗？”蓝河看着镜子里的叶修，“所以，我想还给你，想要和你在一起。”
“你……原来是这么想的？”叶修先是一愣，然后失笑。
——自家爱人的脑回路他真的不懂。
“当然。不然你以为是什么？”蓝河反应过来了，“你以为我要彻底拒绝你啊？”
叶修笑了，“算了，反正都说清楚了。”
蓝河点点头。
只要他们没有错过，就好了。
画展中心摆上了一幅画。
那画上是个青年，正在做咖啡。
大片大片的暖色。
有人说，画画代表了人的内心世界。
只有倾注了满腔爱意，才能画出那般温暖动人的画吧？
似乎有了那幅画，原本的画里都带了一点暖意。
画里蕴藏的感情太过明显，可又太过美好，好到让人生不出对这份感情的排斥心来，反而只想祝福。
在人流量较少的一个街角，悄悄地开了一家咖啡馆。
那家咖啡馆很好看，里面挂了些画。
老板有两个，但是只有一个咖啡师，另一个是店里挂着的画的作者。
画家老板总喜欢坐在靠近吧台的位置上，永远都只喝一杯曼特宁。
店里客人并不是很多，但大多都是熟客，对两位老板的关系心知肚明，偶尔还会调侃调侃那位温柔的，容易害羞的咖啡师，而往往，调侃得最多的，是另一位老板。
咖啡馆每天都开门，但每隔一两个月就会关门。
有人问起，熟客道，他们呀，出去旅行了，等回来，店里又会有新的画作了。
他们关系一定很好吧？
那可不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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